《庄子》无疑是中国文化中灿烂夺目的一颗巨星,它的奇诡雄豪、雅谑风趣、汪洋缥缈,为后世的浪漫、现实和象征文学都带来了深远影响;而苏轼也是受到了《庄子》的深刻影响,他与《庄子》思想精神的契合以及他在文中对《庄子》的引用和化用,历来为人所共睹。刘熙载《艺概·诗概》曰:“东坡词具神仙出世之姿”,“东坡所出于《庄》者十之八九。”而苏轼之文受到《庄子》的影响甚为深广,而他的写景状物散文中对《庄子》的引用和化用更加显著,本文拟就此点进行探索。
一
苏轼对《庄子》的接受有一个过程,虽然他很小就接触道家和老庄的思想,到,“眉山道士张易简教小学,常百人,予幼时亦与焉。”但年轻时期的苏轼还深切地追求自己仕途政治的理想,于是他的文中也就有着对君权统治的维护和对老庄不合仁义之教的批驳。譬如《议学校贡举状》中,他规劝宋神宗要注意防止庄周思想在读书人中泛滥,说:“使天下之士能如庄周,齐死生,一毁誉、轻富贵,安贫残,则人主之名器爵禄所以砺世磨钝者,废矣。”苏轼在初入仕途过程中借庄子思想作为反抗现实中政治矛盾斗争的武器,这方面已有过相关论证,如解锡三、何凤奇(《试谈苏轼的思想》,《湖南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8年03期),刘乃昌(《论佛老思想对苏轼文学的影响》,《苏轼文学论集》,2004年5月第1版)等。
但苏轼的仕途跌宕坎坷,起起落落,元丰二年被贬至黄州,晚年又被贬到惠州、到儋州。在逐渐远离权利中心、远离政治理想的同时,苏轼却在融汇儒、释、道三家精神的过程中,找到了排遣人生抑郁失落心情的途径。他对于道家特别是庄子是十分推崇的,《和杂诗十一首》中,有“博大古真人,老聃关尹喜。独立万物表,长生乃余事。稚川差可近,傥有接物意”的句子。
苏轼在文中纵情于山水之间,徜徉逍遥之乐,虽然身遭贬黜而地处偏远,却能在这四周之景中体悟自然万物的情致,秉一颗豁达之心,他的旷达情怀正是得益于《庄子》,正如他自己所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
苏轼在作品中大量援引和化用庄子的语言典故,又对《庄子》的艺术手法进行模拟发挥,本文基于此点,探究苏轼在写景散文中对《庄子》的语言内容和艺术结构上的化用,并探讨苏轼文中进一步在艺术风格上的发挥。
二
“《庄子》对苏轼的影响”,现今对此问题的研究著作量繁多。大体可以分为三个层面:论《庄子》影响苏轼的文学创作、论《庄子》影响苏轼的审美人格以及兼论《庄子》对苏轼的文学创作和审美人格。在此,本文仅就“苏轼在散文中受《庄子》影响”的研究状况进行梳理。
这个方面论著极多,有众多学者引述大量苏轼作品论述其对《庄子》语言特征、艺术结构和情感思想方面的继承与发展,例如:曾广开,《试论苏轼的佛老思想》(《周口师专学报》,1994年S3期),周小华,《苏轼的“虚”“静”“明”观——论庄子的“心斋”思想对苏轼后期思想的影响》(《学术月刊》,1996年09期),2000年开始专门研究苏轼散文受《庄子》影响的相关文章数量明显增多,刘文刚,《苏轼与道》(《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年01期),王渭清,《论苏轼人格境界的庄学渊源》(《榆林学院学报》,2004年01期),赵彩芬,《论庄子对苏轼谪居诗主体风格的促成》(《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04期),何玉兰,《苏轼<庄子>散文立言艺术比较》(《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7月,第22卷第7期),周洋,《试析<庄子>对苏轼散文的影响》(《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8年8月,第27卷第8期),崔花艳,《论<庄子>对苏轼散文创作的影响》(《合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7月,第28卷第4期)等。这方面的相关研究,有的文章基于苏轼遭贬谪后心态的变化,而将他寄情庄子作为心理的慰藉,并列举苏轼诗文作品上引用《庄子》佐证,像苏轼文中体现的旷达、洒脱等都有对庄子逍遥、齐物等精神的承继;也有学者认为《庄子》对苏轼作品艺术上的影响是积极的,而对他人格心态上的影响却是消极的,如陆永品《<庄子>散文研究管见》(《文学遗产》,1981年01期)提出“苏轼没有从《庄子》中吸取健康的营养,反而同它的逃避现实的消极思想一拍即合,这与他屡遭贬官后产生的消极情绪有密切关系。”同时,还有文章就苏轼作品中体现的世界观、人生观,探讨《庄子》对其影响,如刘勤英的《苏轼的老庄情结——道家思想对苏轼的影响》、王渭清的《论苏轼人格境界的庄学渊源》等。
三
1、苏轼写景散文对《庄子》典故及意象的引用
苏轼在自己文学创作过程中,对《庄子》进行了大量的化用,从意向典故的直接引用到修辞造句艺术手法的模拟,并且苏轼在此基础上又有着自己的发挥,形成了与庄子同中有异的文学思想。
(1)写自然景物的散文中
苏轼的写景散文中“赋”作颇多,《赤壁赋》、《黠鼠赋》、《老饕赋》、《菜羹赋》、《飓风赋》等,苏轼对赋体进行了革新和发展,其文慷慨沉劲,寓情于物。苏轼写自然之景对庄子的引用繁多而娴熟,直接化用《庄子》之中词句意象的地方如:
《苏轼文集·后杞菊赋》中“较丰约于梦寐,卒同归于一朽”的句子化用了《庄子·齐物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再如《服胡麻赋》“譬之膏油,火之所传而已耶?”化用了“薪尽火传”的典故《庄子·养生主》:“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苏轼自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他对《庄子》的承继就不仅仅局限于语言文字上的模拟,他对庄周的精神也是有所发挥的。《赤壁赋》对庄周精神的阐发体现的甚为明显。苏轼不仅在言辞上学习《庄子》,通篇的精神气度也深有庄子的风格。借客之口所抒发,“寄蜉游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感叹人生的短暂和自然的永恒,“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紧接着,苏子一段文字书写了自身对于人生的领悟和体会,从水与月的盈虚消长谈到“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万物的变与不变,最终归于《庄子·齐物论》所说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于是苏子终篇处带着自乐之意点出“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食”,这就是苏轼与庄子精神境界的汇通之处了。
还有在描摹景物过程中运用《庄子》典故,《飓风赋》写风,其中“鹏水击而三千,抟扶摇而九万”之句子,就是把《逍遥游》“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野马者,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直接用于文中。不仅于此,文中“吹万不同,果足怖耶”,“均大块之噫气,奚巨细之足辨”,也都是对《庄子·齐物论》中子綦所说“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和“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的化用。
如《苏轼文集·快哉此风赋》“野马相吹,抟羽毛于汗漫;应龙作处,作鳞甲以参差。”引自《庄子·逍遥游》中的“野马者,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2)写亭台楼阁的散文中
苏轼散文中常将《庄子》的意向典故运用在其中,这不仅自然之景的文中有所体现,在人造之景致的描写中也有:
如《醉白堂记》中“辄闻而笑曰:……公既不以其所有者多,亦不以其所无自少,将推其同者而自讬焉。方其寓形于一醉也,齐得丧,忘祸福,混贵贱,等贤愚,同乎万物,而举造物者游,非独自比于乐天而已”之句,源自《庄子·齐物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将得失、祸福、贵贱、贤愚都看作“万物齐一”,达到精神上的旷达境界。再如《喜雨亭记》中描写喜雨亭“亭以雨名,志喜也。古者有喜,则以名物,示不忘也。周公得禾,以名其书;汉武得鼎,以名其年;叔孙胜狄,以名其子。其喜大小不齐,其示不忘一也。……一雨三日,系谁之力。民曰太守,太守不有。归之天子,天子曰不然。归之造物,造物不自以为功。归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从古人用事命名物品以纪念谈起,上溯周公、汉武、叔孙,“其喜大小不齐,其示不忘一也”,虽然所要铭记之事大小有别,但其本质都是一样的,又归于齐物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可见苏轼常常在散文中运用《庄子·齐物论》万物归于同一的思想。
除了“齐万物”的运用,苏轼还将庄子关于“死生终始如日夜更迭”的观点运用在文中,《凌虚台记》中在前半段介绍凌虚台环境地势后,笔锋一转,登高怀古,慨叹古今兴衰,表现对世事变迁、人事得丧的感悟:“……计其一时之盛,宏傑瑰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髣髴,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乎?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无论多么繁盛瑰丽的建筑,都不能就恃;人的形体四肢不也将随着时间的更替而终为尘垢而已吗,这出自《庄子·田子方》“得其所一而同焉,则四肢百体将为尘垢,而死生终始将为昼夜而莫之能滑。而况得丧祸福之所介乎!”而真正能得长久的只是人内心的逍遥自在和自由超脱。
于是在《超然台记》中,就能发现苏轼带着一颗乐观豁达而随遇而安的心,淡然面对世间万物。开篇直抒“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气瑰丽者也。鋪糟啜漓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化用《庄子·山木》:“阳子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哉!’”之句,显示出他逍遥而自得的情操。而这“超然”二字是其弟苏辙取自“虽有荣观,燕处超然(《老子·二十六章》)”,是子由“闲而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于是苏轼在文末写道:“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他深谙庄子“物外”之逍遥,才能“无往而不乐”。
2、苏轼写景散文对《庄子》修辞造句艺术手法的化用
(1)对“梦”的使用
《齐物论》中庄周梦蝶之典举世皆知,“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俄而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周与梦,还有庄周与梦中之蝶,一直带给文人学者创作的灵感和探索的空间。苏轼也对庄子之梦有所发挥,他的赋作中,以超现实的“梦”来言己意。在《黠鼠赋》中,苏子在感悟之中,好像有人前来为自己指点迷津,“若有告余者曰……”《后赤壁赋》中“余就睡”,“梦一道士,羽衣翩跹”;《服胡麻赋》,“梦道士谓余曰:‘茯苓燥,当杂用胡麻食之。’”“像庄子在寓言中常借重梦境一样,苏轼赋也常通过梦境虚构人物之言表达自我的思想,使赋中虚拟者成为自己思想的传声筒。”借梦境,阐发的其实是他自己深入思索的结果,频添谐趣,似真似幻。
(2)行文结构上学习《庄子》
苏轼的赋中在词句的创作结构上也有对《庄子》文风的借鉴之处,如苏轼《赤壁赋》“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此句学习了《德充符》中“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
《天庆观乳泉赋》:“凡水之在人者,为汗、为涕、为洟、为血、为溲、为泪、为矢、为涎、为沫。此数者,皆水之去人而外骛,然后肇形于有物,皆咸而不能返。”此处一连串运用的“为”字排比句式,是袭用了《庄子·齐物论》中的“山陵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
3、苏轼对《庄子》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苏轼对《庄子》“齐万物”思想有着极为深刻的领悟和广泛的运用,不仅是在词句中援引寓言、典故,更还有将庄子思想融入于其文的创作深层,在《题嘉佑寺壁》一文中,苏轼先写“寓居嘉佑寺松风亭”,后又移居合江楼,“得江楼阔彻之观,而失幽深窈窕之趣,未见所欣戚也。”虽然在嘉佑寺有“幽深窈窕”的意趣,合江楼有“阔彻之观”的风景,各美殊异,但是这两者都是各有所失,所以“未见所欣戚也”,于是他在最后感慨道“峤南岭北,亦何以异此?”岭南岭北,又有什么不同呢;贬居岭南和仕于中原,难道不都是各有所失、所得吗?文中虽一字未提“齐得丧,同万物”,但这文字深层所蕴含的不正是庄周的“齐物”思想吗?
虽然苏轼钟爱《庄子》,其文中有大量化用,但他也不是“照搬”了庄周的思想,他亦有其个人的独创。《庄子》的文字虽然譬喻奇特,恣意狂澜,有时诙谐奇特,但揣摩之下,仍能感受到庄周一颗深沉而悲叹的心,他面对着环境的动荡与不堪,借“三言”之表象,实发对社会的感慨与痛心。他批判统治者的自私贪婪、崇尚智巧的妄为,争权者的沽名钓誉、吮痈舐痔的丑态,他提倡“心斋、齐物、坐忘”,是为了去除个人的杂念和俗知,实现个人真正的宁静,而同时也希望统治者清静无为,实现对社会真璞的回归、民生和谐的重塑。而苏轼的散文,其实在意义是抒发作家在不同时期的心情和感悟。在《老饕赋》、《飓风赋》、《酒隐赋》及《浊醪有妙理赋》等赋作中,苏轼运用庄子的寓言、典故,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谐趣,使文章更添志趣。比如《后杞菊赋》他自述“作《后杞菊赋》以自嘲”,也常常在文中说“戏作赋曰”、“一笑而作”或“笑而记之”,他写文字是为了自娱。所以在其文中,他学而袭《庄子》的语言、文字或词句,更多地是为了抒发人生感悟或情感沉浮,文章中所表现出的人生快意与安适自乐与《庄子》对社会的批判截然不同,这是苏文与《庄子》文章不能在精神方面契合之处。
四
1、苏轼受《庄子》影响的审美特点——文尚自然
苏轼对自然有着浓厚的深情,这来源于学习《庄子》对自然美的推崇,他写风景如飓风,如赤壁,都细致入微,独具新意。他写“飓风”来时,“忽野马之决骤,矫退飞之六鹄。袭土囊而暴怒,掠众竅之叱吸”,风停后“已而山林寂然,海波不兴。动者自止,鸣者自停。湛天宇之苍苍,流孤月之莹莹。”将飓风来袭写得有如万钧之势态,继而风停又一切归于静寂,万象起灭,在变化莫测中最终回归平静,将哲理蕴于自然景色的描写中。
他写景物如动物,如花草,都独具风貌,匠心独运。《黠鼠赋》写夜晚听到鼠声,“声在槖中”,打开来看,竟是一只死鼠,正在诧异刚才的声音是何物所致,将此鼠拿出,“覆而出之”,“堕地乃走”,让人措手不及,苏轼不禁感慨此鼠机敏,竟借吸引人的注意而求得逃生的机会,寓哲理于其中,“役万物而君之,卒使见于一鼠”。
庄子的愤世嫉俗、适情任性,他诙谐幽默的寓言、汪洋恣肆的文风都给了苏轼深刻的影响,在苏文中体现的就是言语的活泼灵动,新颖奇特。虽然仕途不顺,但苏轼的写景写物中却很少表现内心的愤懑,而是寄情于山水之间的怡然自得,可以说,这是庄周热爱自然、顺应自然的思想带给他文学创作上的影响。
2、苏轼受《庄子》影响的审美特点——清旷之美
苏轼对庄周的“齐物”与“逍遥”思想有深入的体悟,在面对外在景物的幻变时,感情虽然也有所起伏,忽而欣喜,忽而低吟,但他从不将情感过分放纵,也不让内心的起伏对自己的心态有所影响,而是有所收敛和节制,从而在他的文章中展现出一种清旷而自得的情绪,《赤壁赋》最终归于“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而其他作品中,如《后杞菊赋》的“较丰约于梦寐,卒同归于一朽”,《醉白堂记》“方其寓形于一醉也,齐得丧,忘祸福,混贵贱,等贤愚,同乎万物……”等,都继承了庄子“齐物论”的思想;而“逍遥”之思想,在苏轼文中体现为纵情与洒脱,不拘泥于外物,任情自在,更是俯拾皆是了。
五、结论
苏轼喜爱庄子,继承庄周“齐物”、“逍遥”的精神境界,寄情于山水天地、草木鱼虫,形成自己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恣肆,清旷畅达的作品风貌;同时在文学创作中,大量援引《庄子》寓言和典故,模拟庄子的修辞手法和行文结构,其文气势雄浑,语言却平易清浅。苏东坡自谓其文,曰:“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则不可知也。(《文说》)”
许多学者在研究中认为苏轼兼容了儒释道三家的思想,所以他个人有着出仕与归隐之间的矛盾心理,因而致使他的诗词文有不同的风格特点;也有一些人指出苏轼的“消极避世”、“意欲归隐”想法都是受了庄子的影响,并说《庄子》的散文,在艺术成就上对后世的影响是积极的,而在思想上,对后世的影响是消极的。
不论各种观点如何纷纭,但苏轼之作品,受《庄子》的影响之大是显而易见的。苏轼继承了《庄子》文风谐趣幽默、飘扬俊逸的格调,清旷而自然;同时他也深谙庄子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人格力量,在承袭庄子思想的同时也有其自我发挥,其文警辟而醒快,寥寥数笔,将哲理深入其中,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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